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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睁眼时，眼前已经是贝拉的房间。
贝拉这才松开她，自己坐到椅子上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乃琳有些想不明白贝拉为什么非要换个地方疗伤，却忙点亮油灯放在桌上。
接着，她抓起贝拉那只受伤的手，来不及想其它事情，整理出草药开始为她疗伤。
从始至终，贝拉一言不发，只静静看着乃琳的动作。
乃琳早已忘记这些日子来心头对她的不满，只皱着眉头认真地剔除她伤口里的毒液。
好在九头兽的毒液并不是很厉害，再加上贝拉的自愈体质，不过半个多小时，乃琳就将伤口处理好。
她这才抬起因为埋太久而有些酸软的脖颈，却正好撞上贝拉深邃的眸光。
往日二人相处的时候，总是贝拉礼貌而克制地同自己聊天，而现在她不开口，空气就像是沉下来，难免教人不习惯。
“你…好些了吗？”
乃琳忍不住问道。
贝拉顿了顿：
“不是很好，我好像有些饿了。”
饿？神明怎么会饿？
难道是毒液的副作用？
乃琳没有犹豫，忙替贝拉取来一份蔓越莓烤制的面包。
贝拉吃了两口，脑海中又浮现出乃琳与嘉然并肩而坐时喝水的画面。
“还有些渴。”
乃琳又忙替她端来一大杯水：
“慢点吃，别噎着。”
贝拉顺着她的话，每吃一点面包就喝一口水。
“好点了吗？”
“不好。”
油灯昏黄的灯光只堪堪照亮贝拉半张面容。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
正当乃琳嘀咕着收回手时，她纤细的手腕突然被紧紧握住。
乃琳不由得瞪大眼，看向对面的贝拉。
她的眸中已经失去平日的清明与随和，而是被别的东西所取代。
灯光下，她黛紫色的眸中藏着些乃琳看不懂的东西。
譬如…浓浓的占有欲和执拗。
乃琳心头一紧，想要躲开时，贝拉突然出声：
“乃琳。”
“嗯？”
乃琳小心翼翼回答。
原本她还想着贝拉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，然而出乎意料，她的唇瓣已经不由分说地凑上来。
乃琳被拉入贝拉怀中，被迫与贝拉分享这甘甜的泉水。
贝拉的吻技一如既往地灵活，只不过一个吻，乃琳就在她怀中溃不成军。
她被贝拉揽住腰肢软下来，靠着她的方向，忙要将人推开：
“不行……”
上一次贝拉在宿舍折磨自己的回忆还历历在目，乃琳实在是不想又丢人成那样子。
结果出乎乃琳的意料，贝拉只不过微微动了动指头，乃琳双手就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紧紧束住。
她再也挣扎不得，被贝拉拦腰抱起放到床上。
贝拉的眸中一片薄雾，做出的动作便久违地顺从自己的心愿。
远离油灯的床上一片黑暗，让人莫名想要逃离。
就算是手动不了，乃琳还是蹬着腿从床上爬起来想逃跑，很快，却又被贝拉拦腰按住。
或者，贝拉就像是一只逗弄着老鼠的小猫，放任着贝拉跑远，却又勾了勾手指头，运用她强大的法术，将人带回床上。
直到最后，像是玩够了，贝拉召唤出双生恶魔禁锢住乃琳。
乃琳彻底绝望，也失去力气，终于学会乖乖躺好，不再想着逃跑这件事。
“嗨～小家伙，我们又见面了～”
恶魔抱起她，在乃琳耳边吹气道。
她勾着乃琳的腰，俯身贴上来，在乃琳脖颈处重重咬了一口。
是实实在在的一口，并没有任何怜惜，简直就像是一头禽兽。
“痛——”
乃琳忍不住出声。
如果是往常，这个时候贝拉就会开口安慰，或者说些戏弄她的话。
而现在，贝拉只是顿了顿，在黑暗中抚上乃琳的脸颊，似乎心情很愉悦。
她终于又将这只不听话的金丝雀抓回自己手心。
此时的贝拉实在太过可怕，往前乃琳总是埋怨对方根本不顾自己的感受，而现在她才感受到，真正不顾自己感受的贝拉是怎么样的。
她身上每一处肌肤，都被恶魔大人狠狠咬过，根本没有留下一片完整的地方。
而且每一次的侵入，贝拉还会出声问她。
“为什么不来找我？”
“为什么不肯回教堂？”
“为什么不理我？”
“为什么要用治疗我的方法治疗其他人？”
“我究竟做错了什么，乃琳？”
光是问不行，贝拉还执意要等着乃琳的答案，就算是哭着求饶也无济于事。
乃琳对她的称呼逐渐从您变成了你，又变成委屈巴巴的圣女大人。
然而直到最后她忍无可忍破口大骂，贝拉做的事情也从来没改变过。
在这种欲生欲死的折磨中，乃琳就算想睡着，也是一种奢望。
贝拉很有耐心，一直都在等乃琳回答。
这里面的问题，有些乃琳答得上来，有些答不上来。
她怎么知道自己给向晚疗伤也会让她不高兴，再说，不是她亲口让自己离开教堂的吗？
可是乃琳哪有辩驳的机会，此刻的贝拉失去了神明的光环，像是一个不懂事胡搅蛮缠的小孩子。
乃琳浑身止不住发抖，她是真的怕了，害怕再这样下去，自己会脱水而亡，成为天底下第一个死在床上而非战斗中的法师。
还是被至高无上的圣女大人弄死的。
*
天亮时分，贝拉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叫醒。
浑身都被咬出牙印，就连手指头也不例外的乃琳仍然沉沉昏睡。
她脖颈处的红印更是让人不忍直视。
贝拉深吸一口气，将那些破碎不堪的哭泣和求饶声在脑海内按下去，伸出手打算趁着乃琳还没醒过来，将她身上的痕迹全部抹消。
不过一眼看过去，贝拉的动作又顿住了。
真是诱人呐，如果能重来一次，贝拉毫不怀疑，自己依旧会这样做。
心头再次生出的别样情绪无处宣泄，贝拉沉着眸坐到一旁不再去看她，身后却突然传来乃琳的声音。
“嘶……”
她揉揉酸楚的腰肢坐起。
贝拉忙上前关切道：
“怎么不再睡会儿？”
乃琳不是不想睡，只是一闭上眼，梦里就有两只狗拼命追着她咬，吓得她一个激灵又睁开了眼。
“还不是因为某些人……”
乃琳亳不知道，自己低头红着脸说话的模样有多么诱人。
诱人到贝拉喉头微微一动，又忍不住想对她做昨晚做过的事情。
只是害怕惊吓到眼前的小鸟，贝拉只好按捺着，缓缓俯身靠过来：
“我很抱歉。”
乃琳却躲开了她想要摸自己头顶的动作。
她觉得是时候问出口了
——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。
“当年…是不是你杀死的我？”
……
贝拉眯起双眸。
“果然，你还是想起来了。”
她原以为前世的种种，会悄无声息地随长老们的相继死亡而葬在那片墓土，没人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。
偏偏乃琳的出现，让一切都变成意外。
看到贝拉的神色异常，乃琳闭了闭眼，如果不是没有力气，她现在就想要逃走。
可惜她知道自己逃不了，脑海中浮现这世贝拉将她救下来的画面，至少那个时候，她是真心地在拯救自己。
乃琳深吸了一口气，开口道：
“可以告诉我，为什么吗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贝拉难得愣住了。
她原本以为，自己等来的，一定会是斥责。
毕竟没人会听一个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凶手的辩词，他们只会在第一时间想尽办法报复回去。
可乃琳，她不一样。
贝拉的目光不由得软下来，她握住乃琳的手：
“因为虚伪。”
乃琳原本想要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回来，贝拉却已经上前将人带入怀中。
“乃琳，虚伪的人并非我，而是世人。”
*
贝拉给乃琳讲了两百年前的故事。
神颁布自己的旨意，宣告圣女的诞生后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被长老们抚养的小女孩顺着语言里的话，一天天长大。
如神迹一般，她的容貌与身材停留在了十九岁，法力和威望却与日俱增。
由于身份尊贵，她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。
直到乃琳出现。
与此同时，长老们终于发现端倪，他们看着长大的圣女，居然因为一个女人逐渐生出七情六欲。
他们害怕神明的陨落。
因为得到了神明带来的红利，便容不得任何人剥夺。
试问谁不想拥有权力呢，就连这些口口声声说着永远信奉神明，死后可以直升天堂的主教们也不例外。
于是，身世凄惨但深受贝拉偏爱的乃琳，便成了各路主教的眼中钉。
可惜他们没有办法直接在贝拉的眼下夺取乃琳的生命力，便趁着贝拉一次外出将乃琳放到十字架上，采用最原始的火刑。
待贝拉赶回来时，看到的便是乃琳梦境中的那一幕。
长老们对此的解释却是，这是为了阻止世界灭亡。
*
乃琳一时听得有些发愣。
尽管这只是贝拉的说法，可不知为何，乃琳下意识选择了相信。
贝拉与她额头相抵：
“乃琳，在你没有出现之前，我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。”
“这些贪婪的、无知的人类，真的需要被拯救吗？”
“就算是被拯救了，他们本就没有生活在这世间的价值。”
“神明既然可以拯救他们，也就可以毁灭他们，难道不是么？”
贝拉薄唇间吐露出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，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和善。
怀揣着这样的念头，贝拉只是疲倦地、日复一日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。
而现在，比起拯救世人，贝拉找到了更重要的事。
乃琳已经取代了所有人，占据她脑海中最重要的位置。
她是第一个愿意朝自己伸出手，走入她内心世界的人。
不知为何，从见到乃琳的那一刻起，圣女大人脑海中便盘旋着一个念头。
神创造出贝拉，并非为了保护世人，而是为了乃琳一个人。
这般想着，贝拉在乃琳额头处轻轻落下一吻：
“所以现在，你原谅我了吗？”
“嗯…勉强原谅你了。”
乃琳说着，原本正要起身，结果昨夜发生的事让她双腿发软，没有站稳又重新跌向贝拉。
贝拉伸手将人接住：
“小心点。”
贝拉表情一本正经，如果罪魁祸首不正是她，乃琳差点就要出声道谢了。
乃琳瞪了她一眼，就像一只炸毛的金丝雀。
贝拉没有说话，她的手放在乃琳腰间，释放出法力。
那种熟悉的温暖再次将乃琳包裹，直到她浑身的酸痛感消失时，贝拉才收回手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神清气爽的感觉再度回来，乃琳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，准备开始新的一天。
贝拉静静地跟在乃琳身后。
直到这时，乃琳才注意到不对劲：
“你还不走吗？”
“我想留下来陪你。”
贝拉道。
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，她一个大忙人为了自己搁置公务，那乃琳岂不是又成了祸国殃民的眼中钉？
似是看出乃琳的困惑，贝拉又安慰道：
“放心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当时的自己只是太过懦弱，差点将她弄丢了。
但是现在自己掌握教堂绝对的话语权。
于是，贝拉如愿地和乃琳度过了平凡又美妙的一天。
然而到了晚上，像是为了弥补昨夜给乃琳带来的不美好的回忆，贝拉这次的动作很轻柔，就像是春日里的一阵小雨。
乃琳照样还是不好受，只得小声地求着她。
“可是我害怕会让你不舒服，究竟怎么样才好呢？”
贝拉似乎有些为难。
乃琳忍不住快要怀疑，贝拉是不是故意要这样折磨自己。
她主动伸出手揽住贝拉的脖颈，吻住她的唇，将贝拉要说出的那些让人难为情地话全部堵住。
直到最后，乃琳也只听见贝拉说了一句话：
“好在上天保佑，我找回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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